从入口开始,地铁就与大地拉锯开来,上与下的空间形成对流,也留下了玛丽莲·梦露在通风口处裙裾飞动的传世画面。
地铁是大都市的象征,地铁见证了城市的繁华,理所应当地承载着运输客流的任务,香港影片《富贵逼人》中的沈殿霞拼命挤地铁的画面虽然稍显夸张,但也基本上反映了大都市人潮汹涌的实情。
现实中的地铁可能是仅限于出行方便的交通工具,但电影中的它,却往往摆脱了它的生硬和冰冷,开始抒情起来,变得温馨而浪漫。地铁是滋生爱情的绝佳场所,发生在地铁中的爱情,各式各样。《我的野蛮女友》的男女主角,就是在一个夜晚,在这样的地方相遇,才开始了一段不同寻常的恋爱。由几米的漫画《地下铁》改编的同名电影中的女主角,通过地铁的各个站点体验世界的同时,也收获了一段爱情。徐静蕾主演的《开往春天的地铁》中的地铁,则成了片中各个角色的爱情的出入口,现实城市中五颜六色的男女之情在呼啸的地铁中展现出不一的色调。而《滑动门》则通过地铁车厢滑动门大做文章,滑动门的开与合的瞬间,让女主角从此有了两段完全不同的经历,但最终殊途同归,找寻到了自己的爱情。
像乘车的人一样,地铁中既有爱情的始发地,也有恋情的终结点。《人鬼情未了》中的男主角虽然在地铁中学会了鬼魂的发力之道,但他跟女主角的爱情,还是如末班列车一样不可遏制地开走了。虽然,纽约的地铁是全世界之冠,但还是追不回来了。
我们的人生不可能踏遍全球各个城市的地铁,但纵横交织的线路正如现实人生一样多姿多态。有爱情故事叫人唏嘘,也有恐怖事件叫人胆战心惊。纽约的地铁真不愧是世界上最多的,各种类型的电影都愿找上它。《地铁惊魂》表面上是一次匪徒绑架地铁列车的惊险与刺激并存的动作戏,内底却是对美国“9·11事件”之后社会心理的一次拷问和鼓励,那一节脱钩的呼啸而去的地铁车厢终于平安无事,这是电影人用影像对民众的一次抚慰:灾难到底还是过去了,生活依然美好。另一部同名的以伦敦为背景的《地铁惊魂》就是这般以好人终于得救的方式结束的,年轻的女孩终于摆脱了藏身地铁通道的那个貌似怪物的人的魔爪。就像《超人》那样,躲在地铁中的大反派,最终还是让来自外星球的超人同志给收拾了,从此天下大平。
是的,生活是美好的,法国电影更是不断炮制罗曼蒂克的情调。巴黎的地铁,充满着艺术、青春和爱情,一向是浪漫情怀的集大成者和发散地。华美的《天使爱美丽》中,地铁里的盲老头的身前总是放着一台点唱机,连乞讨都显得那么有文艺气息,反观我们在地铁上常见的强势的伸手讨要,只能让人无语了。往狠了说,为了艺术,法国人可是不要命的。著名的新浪潮导演特吕弗的《最后一班地铁》,让我们看到即使是在战争时期,人们依然不惜冒着潜在的危险,挤着每天的最后一班地铁到敌占区的剧院看戏。这让人想起张爱玲的好友炎樱,在港学习期间,不惧天上飞机轰炸,仍旧跑去影院看电影。
法国人的浪漫是深入骨髓、不计成本的,投资巨大、钱赔得一塌糊涂的爱情片经典《新桥恋人》中的流浪汉男主角,爱之所至,先是在塞纳河里大玩烟花游戏,后又对贴在地铁各个通道的他心爱的富家女孩的海报放起了大火。
在巴黎,地铁更多的不是实用的交通中转站和运载工具,它更多地被赋予其他的种种意义。吕克·贝松的《地下铁》,向人们描绘了一个不同于世俗的地下人物的生活。地铁的空间代言了当年还是年轻人的吕克·贝松的追求,那就是与俗世保持距离,放任自流。在影片中地铁里的居住客,有小偷,也有音乐家,更有不期而至的妙龄女郎,形形色色的人物,将地铁视作了自由的王国。
来源:《新民周刊》2012年21期 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