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是梵高最为著名的油画之一, 他曾多次以向日葵作为题材进行绘画, 并喜欢用向日葵来装饰自己的房间。《向日葵》成就了梵高一生的艺术, 却又是他悲剧人生的开始, 在他完成第八幅《向日葵》之后, 梵高与高更争吵时疯狂地割下自己的耳朵, 也因此被人们认为是一个彻底的疯子, 在不久之后, 梵高以自杀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他一生中执著于创作, 极度渴望着被认可和赞同, 但是在他活着的时候, 始终没能完成自己的梦想, 因此梵高的艺术之路是极为孤独的, 即使他的作品在日后造成了极大的轰动, 也无法点亮他已逝的生命。然而, 《向日葵》中体现出来的艺术精神却依旧让人们回味无穷, 留下了永恒的足迹。
一、《向日葵》的精神体现
《向日葵》的艺术美主要体现在它是艺术家的精神写照, 是反映梵高一生悲苦、孤寂的艺术佳作。梵高是一位非常认真的人, 热情饱满, 并具有个性。他在世的三十七年时间里, 留下了无数精神财富来充实艺术界, 虽然他一生孤苦、磨难重重, 然而他对艺术的信念却始终不变, 因而在他的艺术作品中体现出不同寻常的精神价值。梵高在绘画上并不遵循传统的写实主义, 而是向着主观性和强化情感方向来体现绘画的艺术, 他与后印象主义画家为美术革新奠定了基础, 并开创了现代美术的一片新天地。
梵高在有生之年共绘了十一幅《向日葵》, 但是在梵高死后许多绘画都散落了, 目前也只有唯一的一幅《向日葵》被收藏在梵高美术馆当中。他曾多次以向日葵作为题材来进行静物绘画, 因为向日葵在法国被人们认为是光明的象征, 是“落在地上的太阳”。而在梵高笔下的向日葵不但亮丽、透着希望和幻想的气息, 更是充满着放荡不羁的洒脱和个性, 他的《向日葵》就如他的人, 明快中带着疯狂, 而这正是他真实的精神世界的写照, 因此, 我们说《向日葵》的艺术特色是对梵高精神的体现。
在梵高精神中存在的事物是充满希望, 渴望希望和光明的, 就如向日葵一般, 永远朝着阳光流转, 那是对希望的饥渴和向往。有无数观赏者在欣赏梵高的《向日葵》时都有一种渺小之感, 那是面对向日葵炽烈燃烧的生命而产生的敬畏之感, 而这种燃烧着的生命也体现了梵高的精神气质。他对艺术的火热的追求和执著的向往, 他将自己的生命无尽的燃烧成一幅幅美丽而惊人的画卷, 让他的画也如他的人透着疯狂的气质。那一朵朵美丽的向日葵透着金黄色的光芒将阳光在画面绽放, 让人们看到一片炙热的光明, 从而发出深深的敬畏之情。
从色调来看, 《向日葵》是以炫丽的金黄色为主调的, 而明暗各异的黄色组成了绚丽多彩的画面。从颜色的选择上, 梵高不仅体现的是向日葵的本体颜色, 更是象征着太阳的色彩, 同时阳光是象征爱情的, 具有多重意味。梵高以金黄色来象征着内心对艺术的向往, 同样是他内心执著精神的象征。
二、向日葵是纯个人的表现
梵高一直认为艺术应该是一种纯个人的表现, 艺术作品的价值在于体现出个人的真实感受和想法, 他将自己的精神和情感作为艺术的内涵表现, 并以此作为创作的动力。梵高在阿尔的一段时间里, 是他实现自己梦想的关键时期, 在短短的两年时间, 他激情爆发, 为艺术状若疯狂。他曾说, 在创作的过程中, 常常神志不清地忽视自我, 而创作的画面就如做梦一般走进了他的世界里。因而, 他的创作总是自然而清新, 在超越传统绘画模式而寻求自我情感展示的基础上, 融入了大量的情感因素。这段时期, 他的绘画题材多种多样, 有自画像、麦田、星空, 等等, 当然向日葵也是其中的一种, 更是梵高的最爱, 在当时由于颜料的增加给梵高绘画增添了新的一抹色彩, 使得他创作激情高涨, 并一发不可收拾。他尝试着选定一种原色来进行主题描绘, 以其相近似的色彩来衬托和渲染, 或者利用对比色来进行深入的延伸。因而, 他的作品逐步从低沉走向明亮的色调, 就如一首生命的讴歌来抚慰苦难中的世人, 给他们带来阳光般的希望。就如《向日葵》中, 明亮的黄色作为主题色彩, 有一种极为震撼的视觉冲击, 那种明亮得刺眼的黄色就如天空中的太阳, 照亮的不仅是世界, 更能照亮人们的心。而不断减淡的黄色形成明亮程度对比, 使画面灿烂到极点的同时依旧有冷暖变化, 充满着情感的韵味。
梵高对艺术的追求始终如一, 在这条艺术之路上, 他用尽一生也没能完成自己的梦想, 最终以死亡照亮他前所未有的光明。他的艺术中蕴藏了无数生活的感受, 他用自己的笔尖传达生命的真谛和意义, 用大自然来述说生命的价值, 并将自己的情感宣泄其中。从他的画中, 我能看出那种富有生命力的色彩和情感, 以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然而, 他的生活却是艰苦的, 在艺术之路上他历经艰辛, 因此, 他的笔调饱含悲怆, 用沉重、清晰的笔调勾勒出内心的孤寂和愁绪, 使得他的向日葵也充满着残缺美。
从梵高的《向日葵》来看, 他所选择的向日葵花没有一朵可以称作完美, 或凌乱不堪, 或死气沉沉, 然而, 正是因为这样的狂乱画面, 才能体现梵高对艺术的疯狂和自己内心的狂乱。同时画中颜料体现出的厚度和薄度的分配极为有序, 将整幅平面的静物描绘成一幅犹如立体的画卷, 使画中的向日葵几欲破画而出, 就如梵高破体而出的灵感。如果将梵高的十一幅向日葵画作进行同时研究, 将会发现, 《向日葵》其实在另一层面上记录的是梵高的艺术人生, 在他的《向日葵》画卷中, 有含苞待放的花蕾, 有张开花瓣即将绽放的花朵, 有正在怒放的花朵, 也有渐渐凋零的花朵, 这仿佛预示着梵高一生的艺术之路, 从艺术之花在他心中慢慢萌芽开始, 经历对艺术认知的懵懂初期, 也达到过艺术创作激情最巅峰时期, 亦有激情退却、思索人生的沉积。这一幅幅连环的向日葵油画, 述说的是梵高的一生, 是他纯个人的体现。
梵高也常常以向日葵的各种姿态来展现自己的内心变化和举动, 并将自己比作逐日的向日葵, 意味深长。梵高也曾提过自己所作的《向日葵》具有两种构图方式:一种是十二株, 代表基督教的十二门徒;而另一种是十四株, 代表自己和弟弟, 以及在南方画室的十二位成员。可见, 向日葵是梵高表现自身思想和个人的最佳题材。生长在夏季的向日葵, 随着季节的更替也会逐渐枯萎, 而夏季常常是短暂的, 注定了向日葵的花期短暂, 同时更体现了梵高短暂的生命。在这位向日葵画师的一生中, 所作的六组向日葵中, 他将自己的情感和个人写照寄予其中, 以一种抒情的笔调展示了一个绚烂的世界, 并以狂乱的笔调体现出他个人的形象特征。
三、向日葵是生命的火焰
向日葵是梵高后期绘画中钟爱的题材, 可以说向日葵成就了梵高一生的艺术梦想, 而《向日葵》画组也无疑成为了后印象派中绚丽夺目的“太阳”。这些残缺不全却透着耀眼的金黄色的向日葵, 激情、狂躁, 从向日葵金色如阳光的颜色中, 我看到的是充满生机的力量和强烈的志气, 就如生命之火一样灿烂夺目。为了让画面体现出辉煌而有气势的色彩, 梵高采用不同明度的黄色进行点缀和描绘, 如深黄色、金黄色、橘黄色, 等等, 其鲜明的层次感又透着那么多的相似, 使得画面流动着波涛起伏的金色光晕, 充满了神奇的色彩。在这样神奇的色彩之下, 《向日葵》透着无尽的生命力和魅力, 并照亮着梵高心中美好的愿望, 令人感叹。梵高将一生的情感融入向日葵中, 使得向日葵如同梵高的人生一般, 充满了生命的灵动和韵律, 因此, 向日葵燃烧的是生命的火焰。
同时, 《向日葵》中所运用的色彩表现手法和精妙的色彩组合, 使整幅画清晰、自然, 体现出生机勃勃之感。但是, 从梵高自身的处境来看, 梵高生活困顿, 他将生活中遇到的各种失落、消极的情绪转化为创作中的激愤之情, 欣赏者在画中无不能感受到充满生命力的火焰在燃烧, 那一股洋溢在向日葵花间炽热的激情, 使画中的向日葵充满生机和希望, 更让欣赏者心灵震撼, 为那一朵朵向日葵花中澎湃而出的生命火焰所震撼和感动。然而, 在观看《向日葵》的画面之时, 我们也能感受到一种轻松而愉悦的心情, 那是除了色彩带给我们的视觉效果外, 更多的是源自于自然的力量, 也使人们在生命烈火中感受到生命的神圣。梵高纯熟的技艺和绘画技巧可谓是心手合一, 将静止的向日葵绘出了生命的魅力, 并运笔于心, 笔随心动, 在八月阿尔热烈的土地上, 尽情抒写生命的激情和火焰, 那种放荡不羁的风格, 为他的生命勾勒出熊熊燃烧的艺术之火。
四、梵高绘画的艺术价值
梵高的艺术蕴涵着强烈的生命意识, 也同时在散发着阳光般金色光芒的向日葵下, 我们看到的是他充满悲剧的一生, 在绘画技艺和表现形式上有着独特的追求。在生前, 他的艺术风格是不被人们认可的, 但是他从环境入手, 追寻着真实的存在, 从而促使表现主义风格的诞生。他一生的画作直接影响着法国艺术界, 因此在20世纪初期出现了抒情抽象肖像。同时, 梵高在艺术创作中, 摒弃了绘画的既定框架, 将那些束缚艺术想象的东西完全剔除, 甚至也忘记了自己的意识形态, 将所有精神和力量融入绘画中, 疯狂执着。在众多绘画题材中, 唯有景观可以让他物我两忘。自《向日葵》在被人以59亿日元拍卖之后, 引起了世界轰动, 这样高利润价值的绘画与他生前的穷困潦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同时也映衬出梵高的生命价值, 因而《向日葵》中有着丰富的内涵和精神价值, 透着独特的艺术美。
来源：《美术界》2010年09期 徐江 彭雪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