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源中国火锅文化

《红楼梦》中有一段记述,黛玉及玉去往薛姨妈家,天冷又遇降雪,于是薛姨妈干脆把他们留下来吃火锅……古人的情趣,是逢雨便听雨打芭蕉,落雪便要泥火炉把酒言欢。

也难怪,中国的饮食文化,脉络万千,但大概只有火锅,能拥五湖四海之共同热爱,举一锅而煮不同的故事,好似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它作为中国人的独创美食,既任性,又有着最深度的包容和源远流长的历史。

火锅,古称“古董羹”,因投料入水时发出的“咕咚”声而得名。关于火锅的起源,目前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是于三国时期或隋炀帝时代,那时的“铜鼎”,就是火锅的前身;另一种是始于东汉,出土的东汉文物“镬斗”,即为火锅。虽无确凿考证,但火锅确有悠久的历史。

据史书记载,三国时代,曹丕代汉称帝时期,出现了一种类似火锅的“五熟釜”,锅中分5格,可调5种味道,类似现在的“多味火锅”,但当时并不流行。到了南北朝时期,人们使用火锅煮食就逐渐多起来了。最初流行于中国寒冷的北方地区,人们用来涮猪、牛、羊、鸡、鱼等各种肉食,后来随着经济文化日益发达,烹调技术进一步发展,各式各样的火锅也相继登场。

隋唐时期,应该是火锅的发展时期,虽然关于人们吃火锅的图像、诗文等资料较少,但唐朝白居易的诗《问列十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就惟妙惟肖描述了当时食火锅的情景。

到宋朝,火锅的食法在民间已常见,南宋林洪所著的《山家清供》中,便有雪天同友人吃火锅的介绍。文中谈到他游五夷山,访师道,在雪地里得一兔子,无厨师烹制。“师云:山间只用薄批,酒酱椒料活(浸油)之。以风炉安桌上,用水半铫(半吊子),候汤响一杯后(等汤开后),各分以箸,令自夹入汤摆(涮)熟,啖(吃)之,乃随意各以汁供(各人随意沾食)。”从吃法上看,它类似现在的“涮兔肉火锅”。林洪还特别称赞“因用此法,不独易行,且有团栾热暖之乐。”

元朝,火锅流传到蒙古一带,用来煮牛羊肉。1984年,内蒙古昭乌达盟敖汉旗出土了一幅墓葬壁画,画中绘3个契丹人席地而坐。围着一个火锅,有一人在涮羊肉,画上有桌,桌上放两个盘子,还有酒杯、酒瓶、羊肉块等,描绘的是中国辽代人涮羊肉火锅的情景。

直到明清,火锅才真正兴盛起来,清烹饪理论家袁枚《随园食单》中已有记载。当时除民间食用火锅外,从规模、设备、场面来看,以清皇室的宫廷火锅最为气派。清帝王的冬季食单上写有:野味火锅、羊肉火锅、生肉火锅、菊花火锅等锅具形式已有双环方形火锅、蛋丸鱼圆锅、分隔圆形火锅等。乾隆皇帝吃火锅成癖,他曾多次游江南,每到一地,都备有火锅。1796年,清嘉庆皇帝登基时,曾摆“千叟宴”,所用火锅达1550个,应邀品尝者达5000余人,成为历史上最大的一次火锅盛宴,其规模堪称登峰造极,令人惊叹!

到了清末民初,在全国已形成了几十种不同的火锅,而且各具特色。

如今,不同地区形成了各自的火锅体系,花色纷呈,百锅千味。著名的如广东的海鲜火锅,食而不腻,味美无穷;苏杭一带的菊花火锅,清香爽神,风味独特;云南的菌子锅,鲜嫩香辣,饶有风味;湘西的狗肉火锅,享有“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之美誉;重庆的毛肚火锅,麻辣醇香,名扬天下;北京的羊肉涮锅风味别致,吊人胃口。此外,杭州的“三鲜火锅”、湖北的“野味火锅”、东北的“白肉火锅”、香港的“牛肉火锅”、上海的“什锦火锅”等,也风味别具,诱人馋涎;更有苗族的“竹荪鹅涮锅”、侗族的“牛瘪火锅”……五花八门,但每一种,都是中国人记忆里最亲切的味道。

火锅不仅是美食,还蕴含着不少饮食文化的内涵,为人们品尝时倍添雅趣。如东北人招待贵客时,火锅里的菜摆法颇有规矩:前飞后走,左鱼右虾,四周轻撒菜花。意思是飞禽类的肉放在火锅对炉口的前方,走兽类的肉放于火锅后边,左边是鱼类,右边是虾类,各种菜丝稍许放一些。台湾客家人多在大年初七这天吃火锅,火锅用料有七样菜是少不了的,即芹菜、蒜、葱、芫荽、韭菜、鱼、肉,这分别寓意:勤快、会算、聪明、人缘好、长久幸福、有余、富足。而澳门流行“豆捞火锅”,将当地丰饶的海产品变换着不同的方式加工后置于锅中涮煮,以求口感变化。“豆捞”一词取自“都捞”的谐音,以“捞”字的口彩寄语发财旺运。意思是不仅捞得锅中的丸、滑、海鲜等,更能捞得到财气、运气。

来源:《金桥》2019年03期   凡一;何延海;V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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