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每当我读到陈毅元帅这首诗时,总是心潮起伏,不能自已,它多么像是我先生姚桐斌一生的写照啊!
穷人家的儿郎中状元
桐斌1922年9月6日出生在江苏无锡黄土塘镇。父亲没有上过学,他把桐斌母亲陪嫁来的首饰当给当铺,用得来的钱在自家门前开了一个小铺。桐斌读完小学后,父亲希望他能像大儿子一样成为生意上的帮手,不让他继续读书。可是校长十分喜欢这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数次来到姚家劝说:“像这样的好学生,不上中学实在太可惜了。”大哥也支持弟弟上学。在这种情况下,父亲只得同意桐斌上无锡县中学。
正当桐斌初中毕业时,日军于1937年7月7日开始了大规模侵略中国的战争。当时无锡没有高中,桐斌只身跑到上海,考入成康中学。父亲得知二儿子背着他离开家乡,勃然震怒,臭骂暗中接济弟弟的大儿子,命他写信给桐斌,从此不许这个不孝逆子回家。信中说:“他要是回家,我就打断他的腿。”这样,桐斌的经济来源就完全断绝了,他无法缴住宿费,只好每晚睡在课桌上,一面学习,一面抄向同学借来的课本。他清晨即起床,将教室打扫干净,以备同学上课。
此时上海已被日军占领,日本侵略者在沦陷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桐斌不愿生活在日寇的铁蹄下,和四位同学冒着生命危险,越过日军封锁线。1939年桐斌到达江西省吉安县,考进国立十三中高中部。在江西全省毕业会考时,桐斌取得第一名。桐斌报考了五所大学,均被录取,最终他被保送到当时已迁往贵州平越的唐山交通大学。
桐斌上交大时为校方做些打扫实验室、分发邮件等工作,还为一位高中毕业生补习物理,以补助生活费用。当时交大授课,不管有无课本,一律用英语,桐斌总要作笔记,字写得秀丽清晰,一丝不苟。他的勤奋得到了矿冶系主任王钧豪教授的赞赏。授课时,王教授不时停下来问:“Mr.Yao,你的意见如何?”
1945年,桐斌以全班总评第一的成绩获得学士学位。1946年,桐斌参加了抗战胜利后的第一次公费留学考试。由于8年未举办过这种考试,竞争十分激烈。桐斌以优异的成绩被录取。
出国前,桐斌返回阔别多年的故乡。这期间,父亲经商颇为顺利,家里的生活宽裕多了,盖了两层楼的房子。父亲见儿子学有所成,喜笑颜开,以前父子间的不理解消失殆尽。为了表示庆祝,父亲在自家新建的楼房前请人题了“耕读家风”的匾额。乡亲们也都前来祝贺,说姚家风水好,出了一名状元,而且是黄土塘第一位出国留洋的状元。
求学欧洲
1947年,英国历史悠久的伯明翰大学迎来了一位高高瘦瘦的中国青年,桐斌选择在工业冶金系攻读博士学位。这里学术气氛浓厚,科研和工业生产紧密联系,桐斌被这里荟萃的众多名师吸引,选择了师从终身教授弗·康德西博士。来到异国他乡,桐斌一如既往地苦读。
由于国民党政府的垮台,1949年桐斌已没有公费,只好把2年的费用匀作4年使用。他住在一家犹太人的顶层小间,早餐经常是面包和茶水。1951年12月14日,桐斌以《对液态金属及合金的粘性与流动性的研究》的论文通过了答辩,获工业冶金学博士学位。由于当时做这种研究的人极少,他的论文引起学术界的注意。康德西教授回忆说:“桐斌是我最好的学生之一。”
1952年,桐斌到英国伦敦帝国科技学院继续深造并工作。伦敦帝国科技学院始建于1907年,2003年改名为伦敦帝国学院,在英国高等学府中,仅次于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该校科研硕果累累,出了14名诺贝尔奖得主,对人类作出了杰出贡献。1953年,桐斌获得伦敦帝国科技学院的D.I.C.文凭(DiplomaoftheImperialCollege)。
在留学英国时,桐斌组织并参加了进步的“中国科学者协会英国分会”和“中国留英学生总会”的工作,并担任过留英学生总会刊物编辑、主席等职务。1949年10月新中国成立,桐斌和许多海外留学生激动万分,他们向祖国发出热情洋溢的贺电并得到回电。作为学生会主席,桐斌经常收到新中国的报纸、杂志和一些影片资料。看到祖国的进步,桐斌等人十分兴奋,节假日时,他还到英国和欧洲其他国家宣传新中国蒸蒸日上的情况,这引起了英国保守势力的注意。一天,桐斌接到伦敦警察厅的通知,约他去“谈话”,实际上是宣布他为不受欢迎的人,限期离境。这时,世界最负盛名的铸造学教授依·皮沃斯基听到此事,邀请桐斌去联邦德国亚琛工业大学冶金系工作。
1954年初桐斌即赴亚琛工业大学报到。在亚琛工业大学期间,桐斌写过多篇关于金属粘性及流动性的论文。他当时的同事,后任柏林大学教授的福洛贝格博士回忆:桐斌那时就是研究金属及合金粘性的著名科学家,曾在亚琛大学自制仪器研究金属粘性。福洛贝格博士还说:“桐斌的笑容有着阳光般的魅力,我们都喜欢他,钦佩他。”1967年,也就是桐斌回国10年后,一篇论文的作者由于多次引用了桐斌的科研成果,而将桐斌列为这篇文章作者之一。
在德国期间,桐斌仍然一如既往地宣传社会主义新中国。在此过程中,他自己也受到了党的教育。1956年,桐斌在瑞士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两弹一星”功勋科学家中,桐斌是唯一一位在西方发达国家加入党组织的。
以12名大学生、1台显微镜起家
1957年底桐斌回到新中国后,好几个单位都希望他去他们那儿工作。但聂荣臻元帅通过国务院专家局,指名要桐斌到国防部成立不久的第五研究院(即导弹研究院),负责筹建一个研究所,这是中国第一个航天材料及工艺研究所。桐斌到五院报到时,配备给他的仅有1台显微镜和12名大学生,没有其他任何仪器设备,办公地点是早年的练兵营房。当时,有人问他为什么到这样一个简陋的单位来工作?桐斌回答:“我回国不是为了地位和金钱,而是要把学到的知识奉献给祖国的建设。我愿意同大家一起,为我国火箭上天贡献力量。”研究所建成后,改名为第七机械工业部七○三所,桐斌被任命为所长。
火箭技术是集合现代科学技术最新成就的一门综合性技术和系统工程。火箭的设计确定后,最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是材料和工艺及电子设备。航天器出事故大多是因为零部件问题引起的,而归根到底,是材料的问题。一枚火箭有很多分系统,每个分系统又有数以万计的元器件、零部件,因此火箭材料成百种、上千项,包括金属、非金属、有机材料、无机材料等等。
20世纪50年代,中国材料工业水平不高,连一些低合金钢都生产不出来,更谈不上航天材料了。因此,火箭材料研制都是从零开始的。在研制出这些材料及其相应的工艺后,七○三所还需要对这些材料进行接近火箭使用条件的试验,如高温、超低温、振动、密封、烧蚀、腐蚀、老化等。
桐斌在国外没有做过火箭材料工艺这方面的工作,他后来能成为火箭材料工艺专家,除了他渊博的学识基础外,还与他分秒必争、孜孜不倦地学习不无关系。从学生时代起,桐斌读书就做笔记。回国后,他坚持收集文献资料,直到今天,七○三所还保留有他的资料卡片。
让火箭飞得更高更远
火箭结构越轻,就飞得越高、越远。所以火箭上大量使用轻质合金,以减轻结构重量。
有一种高温钎焊材料,在中苏友好时期,苏联就一直不肯透露它的成分和工艺。苏联专家说中国可以向他们订购这种钎焊合金。1960年,赫鲁晓夫撕毁合同,撤走专家,带走图纸资料。这时订购也不可能了。但中国火箭发动机设计单位向七○三所提出,要求在1960年年底前研制出这种钎焊合金,否则会影响发动机的研制任务。桐斌亲自部署了这场战役,这就是18年后,在他被追认为革命烈士的当天,在全国科学大会上获得重大成果发明奖的高温钎焊合金。
除了产品的牌号外,桐斌他们没有任何资料作参考。但是,他们以百折不挠的精神,反复分析实验,当年就确定了这种高温钎焊合金的成分。确定成分只是一个开端,还必须找出每种成分的比例,在什么温度下才能使这种合金成为钎焊材料,以便运用到火箭上去。火箭结构复杂,因此对温度要求特别苛刻,只有在某一特定温度点上,才有可能使这种材料达到火箭使用要求。但是,他们终于搞成功了!
高温钎焊合金投产,开始还好,后来质量越来越不稳定,桐斌怀疑是合金中某种材料的某种成分的纯度有问题。为了解决高温钎焊合金的质量问题,他立刻组织队伍赴上海生产这种材料的工厂,驻扎在那里,了解一切细节。正如桐斌怀疑的那样,是某种成分不纯。桐斌他们以最诚挚的态度向厂方以及上海冶金局说明情况,提出建议。厂方非常感谢,马上着手改进,前后用了40多天,问题就迎刃而解。
火箭发动机中的燃料在燃烧过程中,会产生3000℃以上的高温,容易烧坏零部件,引起事故。桐斌他们研制一种“发汗材料”,利用它本身的分解和气化来吸收大量的热,从而降低火箭结构的温度(这与人体发汗可使体温降低的道理相似)。为此,他们立了一个发汗材料的科研课题。由于此项课题难度大,一时未能见到成效,被否定,不许搞,并被嘲笑是一项“胡子课题”,意即等姚桐斌做了白胡子老爷爷时,这项科研课题还不会出成果。桐斌坚信自己的主张,在他的支持下,几位工程师悄悄地进行研究,他们终于成功了。当中国第一枚火箭上天时,这种发汗材料和工艺将火箭发动机的几千摄氏度高温降到几百摄氏度,同时还提高了比推力,使火箭增加射程,而其花费也就是几位工程师数年的工资(当时工程师每月工资60余元)。如果不作这项预先研究,试车时,哪怕出一次事故,国家的损失就可能达数百万元之多。此项目后来荣获国家发明二等奖。
早在1960年,桐斌就提出研制钛合金,当时这在中国是一项空白,国外也只是在研制阶段。有人说这种材料太贵,成本太高,如果研制不成功,则损失太大。但因其比重低、强度高、稳妥可靠,桐斌极力主张研制这一材料。桐斌和同事们解决了研制生产过程中的种种难题,成功地用钛合金气瓶代替原来使用的钢气瓶。钢气瓶重量是14千克,钛合金气瓶只有7千克。在容积不变的情况下,后者重量减轻一半左右。火箭顶级每减轻1千克,卫星有效载荷就可以增加1千克。仅以电池为例,电池容量可以增加,则卫星寿命就延长了。这一科研项目获得1978年全国科技大会等多种奖项。后来钛合金瓶使用于多种型号火箭上。正如桐斌所料,钛的价格大大降低,今天连自行车也有用钛合金的了。
从桐斌回国后到1968年被害,他在七○三所主持开展了许多项科研课题。除高温钎焊合金、钛合金外,还有新型不锈钢、高强铝合金、难熔金属、焊接新工艺、化学铣切工艺、金属软管、蜂窝结构等。
呕心沥血,言传身教
万有引力定律的发现者、英国科学家牛顿曾说过,他之所以能有新的发明,是因为他站在前人的肩上,是受益于前辈科学家。桐斌同意这种观点,因此,在科研人员培养上,桐斌做到了呕心沥血。他言传身教,以培养一代火箭材料工艺研究工作者为己任。七○三所虽然有一大批大学毕业生和一些留学苏联的博士生,但是他们实际工作经验不多。为了帮助这些工程技术人员成长,桐斌不但亲自讲课、指导,从外单位请专家来传授知识,还请设计部门的专家来七○三所讲授火箭知识,又让七○三所的专家给火箭设计人员讲材料及工艺知识,以便更好地配合。此举促使中国的火箭4年后就上了天,全部材料都是国产的。
桐斌写了一篇《研究工作方法》的文章,全文约2.5万字。钱学森对此文非常赞赏,评价极高,认为此文对整个导弹研究院的科研工作有重大的指导作用,推荐在院刊《研究与学习》上发表。
《研究工作方法》一文强调要按照科学程序办事,树立和培养科学的态度、作风、秩序和程序。
什么是研究?他风趣地说:“在英语中,研究(research)一词的词根是search,意为寻找,词头re,意为重复。可见,研究的过程是反复寻找客观事物发展变化的过程。”只有弄清难题所表现的各种现象,才有可能找出主要矛盾,使问题迎刃而解。
桐斌说,如果不严格按照操作规程做试验,不仅容易带来试验差错,引起试验时的质量事故,甚至会造成设备仪器的损坏和危及人身安全。
这篇文章,在“文化大革命”中竟然被当做“毒草”来批判。现在那个时代一去不复返了。2000年,七○三所将此文精印成册,作为必读的教材发给该所新来的科研人员。
为了尽快提高技术人员水平,1962年初,桐斌在七○三所组织了一次“科研作风专题研究会”,把所内的方案论证报告、研究工作内容、批改工作总结、实验记录和科研报告,以实物、图纸的形式展示出来,加以分析对比,使科技人员“加深对正确的科研程序和科研方法的认识,改进作风,在新的基础上,为发展我国国防尖端事业更精更好地服务”。
一位研究员满怀深情地回忆:“姚所长批阅七○三所的每一份科研报告,不但科技方面的,连错别字、标点符号也作修改。见到优秀报告都给予鼓励。”
一位高级工程师说,当时他的一份图表,因为曲线画得不精确而被陈列出来。我问:“你们不怪姚桐斌太不给面子吗?”这位工程师说:“据我所知,没有人对姚所长这种做法有意见,他是为了把工作搞好才这么做的。他不仅指出我的错误,还认真而详细地教我怎样正确画曲线,以我的实例教育大家以免别人重蹈覆辙。再说,我的名字没有写上,只有范例作品才标上人名。”
这个展览使七○三所人受益匪浅,人们赞不绝口,引得其他研究所的人也来参观。
桐斌作为所长,不仅在工作上帮助指导年轻人,而且在生活上也非常关心他们。逢年过节,他总是去看望七○三所来京的亲属、所里的病号。所里年轻人举行婚礼,他一定会去道喜。
金属材料室的一位男研究员和焊接室的一位女研究员结婚时,桐斌兴高采烈地去吃喜糖。在婚礼上桐斌说:“今天我特意来祝贺这对新人,我知道他们一定会白头偕老,永远幸福的!”说完他停一下,然后问:“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他环顾周围,停顿一下,才又自问自答:“在座诸位都知道我们的新郎是金属材料专家,新娘是焊接专家。各位一定知道,焊在一起的金属就成为一体,永不分离了。”他的话引起满堂大笑,使气氛更加欢乐和热烈。
除了婚礼外,桐斌还尽量抽时间参加七○三所的联欢会。有一次春节晚会,几个调皮的年轻人带头起哄,请桐斌表演节目。他从一位老工人那里借来一件羊皮袄,把它翻过来穿上,头上系一块白毛巾,从黑板旁拿起教鞭,做起赶马的架式,唱了起来:
乡下的姑娘辫子长,
两只眼睛真漂亮。
……
桐斌大喊一声:“嘿!”再把鞭子挥一下,接着唱:
带着你的嫁妆,
领着你的妹妹,
赶着你的马车来呀!
人们没有料到,平日寡言少语,整日只知道工作的所长,竟然会表演《达坂城的姑娘》。全场先是寂静了几秒钟,然后爆发出欢乐的笑声、掌声。这个节目成了当晚最精彩的一个。
虽然桐斌是学工的,但他多才多艺,能诗会画。有一次,他出差在外46天,给家里寄来一封信,信封拆开,一张纸飘然落下。孩子们眼疾手快,拾起来看,原来是一张素描,上面画了一只昂首阔步的大红冠公鸡,站在远处,挥翅向一只娇小的母鸡告别。母鸡身边围着三只可爱的小鸡。孩子们在画中急切地找自己:“这是我!”“这个是我!”“看,爸爸还带着眼镜哪!”小小的一张素描给全家带来了无尽的欢乐。
只要能把科研搞上去,我就是死了也甘心
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发后,七机部情况混乱,但桐斌仍坚持每天上班。他说:“光拿工资不工作,于心不安。”
1967年3月,聂荣臻元帅曾作过一次报告,强调指出,不能搞乱科研单位,不能中断科研,不能砍掉科研,要着眼于赶超世界先进水平;还提出要大力加强科研机构,要筹建材料研究院和其他研究院。桐斌在向七○三所的职工传达聂帅的报告时,心情无比兴奋,说到激动处,热泪盈眶。最后他向大家表决心:“只要能把科研搞上去,我就是死了也甘心,同志们,我们大家努力吧!”
1968年6月6日,桐斌带着三位助手参加了中国发射第一颗返回式卫星的会议。在会上,他接下了难熔金属及其抗氧化涂层和高温隔热材料等项科研任务。回七○三所后,他即向下传达。
1968年6月8日,桐斌照常上班。中午下楼准备回家吃饭,七○三所两位工程师见到他打招呼:“姚所长,您还在抓革命、促生产啦!外边有人武斗了,您最好等一等,先别回家。”“谢谢你们的好意,上午我只批完了一个报告,吃完饭后还得回来接着干。再说,武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桐斌刚进家门,一伙打着“无产阶级革命派”旗号的坏人破门而入,将桐斌往楼下推,同时拳打脚踢,还用钢管打,鲜血立即流出。这些人一面喊叫:“打死你这个反动学术权威!”一面还将桐斌拖往他们的“总部”(离我家200米左右)。此时桐斌已不能说话,他们的头头见状,即令同伙将桐斌拖回我家门前,然后扬长而去。
下午3时,无知与残暴就这样灭绝人性地夺走了桐斌的生命。周恩来总理当天即派粟裕大将乘直升机到南苑视察,并命令军管会开列一张有贡献的科学家名单,对他们加以保护,必要时,可以用武力保护。
1978年3月18日,在八宝山为桐斌开追悼会,经邓小平等党中央领导批准追认桐斌为革命烈士。证书上写的是:“1968年6月8日中午下班回家,无辜遭坏人毒打致死,不幸牺牲。”
1999年9月18日,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隆重举行表彰为研制“两弹一星”作出突出贡献的科技专家大会,追授桐斌“两弹一星功勋奖章”。
2000年9月15日,七○三所为桐斌树立了一尊两米高的塑像,张爱萍将军为塑像题词:“我国航天材料及工艺奠基者姚桐斌。”
2005年11月12日,在无锡黄土塘桐斌故居旁举行了姚桐斌故居修复仪式,钱学森发来贺函:“姚桐斌是我国‘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获得者之一,他对我国导弹航天事业作出了重大贡献,是我尊敬的一位航天材料科学家。”
岁月流逝,桐斌被害已经38年了,但是人们仍然深深地怀念他。每当人们谈到他时,无不钦佩他渊博的学识和高尚的情操,为中国失去这样一位忠诚卓越的科学家而惋惜。
每当我遇到困难和挫折时,就会想起桐斌生前对我说过的话“不要怨这怪那,应该多想想自己为祖国做了些什么”。
桐斌这棵挺直的青松,永远是我精神上的支柱,永远活在我心中。
来源:《百年潮》2006年12期 彭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