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有风情”
先秦是个热情奔放的时代,无论贵族还是平民,似乎都热衷于郊游。孔子的弟子曾点就特崇尚"风乎舞雩,咏而归”的郊游生活。
先秦人的郊游浪漫而“风情”。收入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约五百年间的诗歌总集《诗经》里,有许多爱情诗篇,都是时人郊游的记录。
《溱洧》一诗说“士与女,殷其盈矣”,在溱水和洧水的河边,出来郊游的郑国男女,到处都是。这些男女在郊游中增进了解,两情相悦,私定终身。所以谈情说爱的求偶式郊游,成为当时郊游的一大特征。
国家为方便男女的感情交流,还设定了固定的春游节日一“上巳节"。上巳节,因选取夏历三月的第一个“巳日”而得名。上巳节有古代"中国情人节”之称,《溱洧》一诗中描写的内容,正是郑国青年男女在上已节郊游、相会交流的热闹情景。
魏晋“重精神”
魏晋时代,“风情游”的色彩淡化,转向看重精神层面的“玄游”,把娜视为陶冶情操的一种方式。许多士人“返乎自然”,把理想寄托于郊游过程的山水之间。玄游提倡“贵无”,因“玄学”而兴起。
当时出现了许多郊游名士,被称为“竹林七贤”的嵇康、阮籍、阮咸、山涛、向秀、刘伶和王戎就是代表人物。
当时留下记载的郊游活动也不少,有“天下第一行书”之称的《兰亭序》,便是书法家王羲之在三月初三这天,与谢安、孙绰等41名贵族郊游后诞生的。
有“中国山水诗第一人”之称的谢灵运,在郊游方面最讲究。《南史·谢灵运传》载,他有一套郊游的“行头”,头戴曲柄笠,脚蹬木屐,可谓当时的“骨灰级驴友”。
这种“木屐”被时人称为“谢公屐”,可以说是中国最早的一种登山专用旅游鞋。
但郊游出境界的,还要数陶渊明。有“千古隐逸之宗”美誉的他,做了13年“公务员”后,辞彭泽县令之职,把家都搬到了郊外,过起了悠然的“田园生活”。他一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超凡脱俗,至今没有哪位“驴友”能超越。
隋唐“讲吃喝”
魏晋人郊游虽游出了境界,但“郊游热”在普通人间并未兴起,仅属“小众游”,到了唐代,才形成了真正的全国性群众“郊游热”,尤以京城长安为最。
杜甫《丽人行》称:“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中“游盖飘青云”条也称:“长安春时,盛于游赏,园林树木无闲地。”
长安东南郊的“曲江风景区”,是当时长安市民郊游的最佳去处。曲江是个人工湖泊,开凿于隋初,依水建起了御用景观。虽属皇家花园,却对市民开放。每到中和节和上巳节,曲江两岸游人如潮,以致长安几成一座空城。
与先秦的“风情”、魏晋的“精神”不同,唐人郊游特别在意物质享受,郊游期间吃喝之风盛行。白居易的所谓“酬钱员”,便是请钱员外吃饭的意思。唐代郊游的吃喝之风,吃出了不少可记载入中国饮食史的“游宴”。
宋代“爱体育”
唐人称春季郊游为“踏履”,宋代人多称“踏青”,并设有“踏青节”。在宋代,郊游也出现过小高潮,但人们更喜欢选择清明节外出,而非上巳节。
张择端的传世名画《清明上河图》,所描绘的主要内容之一,便是北宋都城汴京人,在清明节这一天郊游踏青的情景。南宋时,清明节踏青已成为时人风俗,周密《武林旧事》中即称,南宋人“寒食祭先扫松,清明踏青郊行”。
到了明清时期,作为古代中国“郊游热”兴起重要标志之一的上巳节彻底衰落,其郊游内容被完全糅合进了清明节里。
宋以后古人郊游的活动内容变得多元化,趋于简朴,体育健身运动受到喜爱:宋人喜欢蹴鞠(踢足球),明人喜欢打秋千,甚至将清明节称为“秋千节”,清人更迷恋放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