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磨坊街的舞会》
埃尔·奥古斯特·雷诺阿是19世纪法国印象画派的著名画家、雕刻家。他的画作受到过拉斐尔、普桑、安格尔，德拉克洛瓦等很多大师的影响，将传统画法与印象主义画法结合，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雷诺阿是一位非常勤奋进取的画家，雷诺阿以他一生奋进和创新的精神开创了美术史上的伟大时期。他一直追求艺术的鲜活力，用明快绚烂的颜色、细致鲜明的轮廓，用自己的一生为世人谱写了一曲光与色交织的具有永恒魅力的艺术赞歌。他的代表作有《包厢》《红磨坊街的舞会》《大浴女》等。1876年，雷诺阿在《红磨坊街的舞会》一画中，用印象派外出写生的方法表现规模宏大的场面。这幅画的画面以蓝紫色为主要色彩基调，画家以印象派善用的笔触去表现光影斑驳的效果，营造出舞会的欢乐气氛。构图由远及近将主要精力放在突出近景的一组人物，疏密关系随着近景的变化而表现出由密到疏的安排，充分表现出疏密对比的节奏感；透过树丛的星星点点的阳光，洒落在人们的身上、脸上、桌上和草地上，真正实践了“光是绘画的主人”这一句印象主义者的口号。
光与色的时代——印象主义的到来
印象主义的光与色
印象主义在19世纪60～70年代光学理论和实践的启发下以创新的姿态登上法国的舞台，其主要反对的是古典主义画派和矫揉造作的浪漫主义，注重在绘画中对外光的研究和表现。提倡户外写生以捕捉瞬息万变的光影效果。1874年4月，莫奈、巴奇耶、西斯莱、德加等在摄影师纳达尔的工作室举办了第一次画展，因为莫奈的一幅《日出印象》，“印象派”由此而得名。印象派画家摒弃16世纪一贯的褐色调，暗部不再是没有光影的黑色、褐色和赭色，他们认为最暗的颜色是蓝、暗绿和深紫，只用与太阳光接近的蓝、青，绿、黄、橙、红、紫；黄色用来表现被阳光照耀下树叶最亮的颜色，蓝色被用来表现阴影部分。
《红磨坊街的舞会》光与色的运用
《红磨坊街的舞会》创作于1876年9月，正是雷诺阿印象主义时期的黄金时代。红磨坊即煎饼磨坊是当时蒙马特区工人阶层最爱消磨夏日的地方，雷诺阿捕捉他所认知的年轻快乐的一群巴黎无产者，人物造型虽非轮廓清晰，但在粗重线条下，画面生动、温馨、甜美而自然，这是雷诺阿继《包厢》后对光及色彩的又一次成功的掌握。这幅画中的女人多半出身中下阶层，男人多半是来自外地的文艺青年和比较失意的人，画中都是以雷诺阿的熟人和至交为模特，为作此画画布被搬到红磨坊，可以想象现场组织的热闹景象以及大家嬉笑斗嘴的融洽气氛。这种融洽感染着雷诺阿，他将色块和光照共同融合成了一幅欢乐、愉快的画面。
当然，雷诺阿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对一组近景人物的描绘上，生动地表现出人物脸上的光色效果以及光影造成的斑驳，渲染了舞会的气氛。所有的轮廓都是模糊的，没有明显的轮廓线去区分形体，这是印象派所特有的表现物体光色的手法。画面以蓝紫色为主要色彩基调，与黄色的光斑形成色彩上的呼应。舞会中女人们帽子的红色的飘带，衣服上面零星的红色的饰品，和她们健康的红色唇部，与远处相对面积大些的绿色树荫形成活跃的互补色关系。人物面部的亮色、阳光透过树荫的光斑、浅色的吊灯、男人头上戴的黄色礼帽和画面偏左部分三位女士的白色服饰与树荫暗部、男士西装的深色以及画面阴影部分通透的深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画面构图由远及近由密到疏，雷诺阿极其细致地描绘近景的人物，姿态栩栩如生、面部表情恬淡生动：身穿深色长裙胸前点缀红色饰品的女人俯身将手搭在倚着长椅微笑着与身边蓝白条状服饰的女人肩上有说有笑的与身边的男士交谈着什么，这一组人物位置被雷诺阿巧妙的安排在画面的黄金分割点，同时中间浅色而在画面偏左也就是整个画面的最亮部有一对正在翩翩起舞的年轻男女同样处在画面的黄金位置，整个画面仿佛是被导演精心安排的舞台效果。整幅画看过去最先映入视线的是近景的一组人物，蓝白条装服饰女士坐于这一组人物中间，随着画家的有意安排，继续观察画面上斜方穿粉白色裙子的女士、相对偏右部分穿淡蓝色裙子的女士、白色的吊灯、淡黄色的帽子，整个画面被跳跃的光与色串联起来再次回到近景这一组人物上，整个画面色彩斑斓，流光溢彩。
雷诺阿绘画艺术的审美特征
说到法国印象派，人们脑海中最先浮现的是莫奈的风景和雷诺阿的人物。莫奈善于表现阳光下静物变化的瞬间，雷诺阿的画面则是将阳光与色彩作为工具，主要是为了表现生活的美好。雷诺阿总是在他的绘画中充分洋溢出天生的乐观主义精神，他的画作主动抛弃了生活的黑暗与丑陋，他的艺术总是肯定生活的美。这也是他之所以是最受欢迎画家的原因。《红磨坊街的舞会》中雷诺阿将自己的朋友、邻居等一些生活处于中下阶层的普通民众作为模特进行创作，画面场面宏大，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人与人之间没有隔阂，气氛融洽，谈笑风生。表现的场景如梦似幻，色彩斑斓，光色交融，仿佛桃花源一般的引人着迷。这与以往所描绘的红磨坊是迥然不同的，形成鲜明的对比。反映了雷诺阿追求美好的艺术观念。
《青蛙塘》
1868年雷诺阿创作了布面油画《青蛙塘》，莫奈有一幅名画作《青蛙塘》与雷诺阿同时创作，观察两幅作品，莫奈在表现时善于快速捕捉光与色的瞬息变化，他的笔触流畅，画面中没有明显的线条，形体完全通过不同色调的色块构成，摒弃幽暗的色彩，使用并列拖长的轻松、洒脱的笔触，用流动的笔触描绘静谧的风景，赋予景色生机与活力。莫奈擅长表现外光下色彩的变化不再拘泥于注重色调和形体的传统画法。雷诺阿的《青蛙塘》听从了莫奈的劝告，着重表现水面和倒影的关系，不同于莫奈的流畅笔触，雷诺阿创作的是印象主义的入门之作，他的笔触细腻，景物轮廓线虽然是模糊的，但形体较之莫奈的作品更加清晰，形体的塑造在雷诺阿的作品还是可以找到。画面以黄绿为主要色彩，构图从近景的小船到中景的人物再到画面的右上方，构成跳跃的S形构图。雷诺阿同时注重对与人物的润色，在雷诺阿的笔下人物之间或是交谈或是面带微笑，画中的人物虽不是近景，但仍能感受到人们在树荫下乘凉嬉笑聊天的和谐气氛，可以说如果所莫奈胜在写景，那么雷诺阿就是妙在抒情。
《舞女》
芭蕾舞演员一贯是法国印象派画家埃德加·德加最爱描绘的题材，德加画了大量的舞女形象，在他笔下芭蕾舞演员们有的是在辛苦排练着，有的是正穿着色彩华丽的演出服登台表演，有的是累的瘫坐在地上的休息场景，那时的芭蕾舞演员们并没有今天那么光鲜亮丽，她们大多为生活所迫，很多时候透过德加所画的舞女图感受到更多的是略带讽刺的味道，画面中的舞女们基本上都穿着靓丽的演出服，画面色彩依旧有印象主义对于光与色的追求，只是在表现人物形体时，德加更偏爱于表现现实生活的真实形象，即使是优雅的舞蹈演员在他眼里也只是累了也会丑态尽出普通人形象。雷诺阿在1874年创作的《舞蹈者》用细腻的笔触塑造了一位体态优雅的形象，穿着白色芭蕾舞裙的小女孩手腕上的黑色饰品，阳光照耀下红棕色的头发以及颈上佩戴的黑色项圈，衬托出女孩白嫩姣好的皮肤，同样灰绿色背景也更好地衬托了主人公处在前面的较纯的颜色，使背景自然往后退，突出人物形象。小女孩面部表情自然恬静，画面带给人一种安静甜美的感觉。
印象与古典的碰撞——雷诺阿的独特风格
《包厢》和《红磨坊街的舞会》是雷诺阿早期印象主义时期的代表作，《包厢》是雷诺阿第一次参加印象派画展的作品之一，也是最受好评的一幅画，不同于其他印象派作品的是，《包厢》的创作是借助于对于剧院包厢的“印象”回到画室创作的形象，而不是印象派画家们一贯的外光画法。年轻的夫人衣着华丽，红棕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白色的皮肤相互映衬。画面主色调由玫瑰、黑、白三种颜色组成，在黑色的映衬下玫瑰色才更显艳丽。而被印象派摒弃的黑色，雷诺阿则用细小的笔触将黑色自然地呈现在画面中，反映了雷诺阿不拘泥于传统固定画法敢于探索创新的艺术主张。这也为他后期的艺术生涯埋下了伏笔。
80年代初年雷诺阿受到安格尔的古典主义影响，在80年代后期，雷诺阿彻底摆脱“安格尔式时期”借用从古典主义大师们学来的构图和色彩的使用技巧，形成自己所独有的艺术风格，再次回归印象主义。《卢森堡花园》是雷诺阿花了三年时间完成的画作，画面散发着浓厚的古典气息，画面还是一贯的暖色调，以土黄色、黑色、褐色为主。对角线式的构图，这些都吸取了古典主义的养分。画面形体的轮廓线是明确的，有些部分甚至是画家刻意描绘多次的效果，线条的使用是作品的一大亮点，雷诺阿松动的笔触将古典主义与印象主义完美地结合起来。
雷诺阿始终以孩子般纯洁的心灵咏叹人世间的美好，用丰富华美的色彩描绘欢乐的主题，他的作品给人塑造了一种温暖、鲜明，迷人的梦幻世界。他的绘画在追求光的感觉中用透明的色彩，将古典传统和印象绘画作了最完美的结合。欣赏他的画会使人们陶醉在温暖的惬意中，暂时忘却人世间种种不快和忧愁，激起对于生活的热烈追求。
（原标题：蠡探雷诺阿《红磨坊街的舞会》中的光与色）
来源：《今传媒》2017年第08期 王志城
图片来源：《新少年》2018年第03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