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洞(1837-1909),字孝达,号香涛,晚号抱冰,河北南皮人。清末洋务派首领,曾任两广总督。
一
九岁那年,张之洞随老师春游,走到了一个去处,只见山石晶光,草木青青,在山脚不远处的一小片平地上竟然是桃红柳绿,百鸟齐鸣,如同进入梦境。再远远望去,那桃树连绵不绝,向山崖延伸开去,在半山腰的一个石缝中竟然冒出一棵偌大的桃树,树干朝下,其枝纷乱而稠密,挂满了桃花,如一片彩云。见此情景,众学友蜂拥而往,张之洞随同老师也跟随而至。
到了那里,方知桃树周围别有洞天。就在离桃树不远处有一个拐角,绕过拐角原来是一个平坡,平坡中心竟有一个较大的池塘,池水清清,数只白鹭在干透了的藕叶和莲枝间漫走嬉耍,由此就不难理解那石缝中的桃树会如此地丰润了。
普照大地的阳光,唤醒了山蜂,那嗡嗡的声音始终贯满双耳,在那桃花上来回窜动的黄蜂如金色的宝珠上下翻滚,这引得老师诗兴大发,随口歌曰:
驼背桃树倒开花,黄蜂仰采
老师转过头来问张之洞:“能对否?”
正在看着白鹭的张之洞被老师突然的问话惊醒,他定了定神,眉头皱了皱,笑了笑说:“好!我试着对对看。”于是两只小手背起来,仰天而歌曰:
瘦脚莲蓬歪结子,白鹭斜观
老师一听,连声称赞说:“善!善!”
二
张之洞新任湖广总督,心里非常高兴,便乘兴视察汉阳。此时正值初秋,气候凉爽,朵朵白云点缀着碧空,江中的水鸟在云朵的倒影中来回穿行,空中的雄鹰在高天盘旋,搜索着江面,欣赏着自己随江波滚动的身影。
汉阳桥一派喜气,荞花白灿灿,海棠红艳艳,绿杨垂柳在桥的两端随风摆动,哗哗作响,像是欢迎人群的掌声。
张之洞站在汉阳桥头,极目向东望去,鹦鹉洲隐约可见,洲上郁郁苍苍。一群白鹭在绿洲上飞翔,即起即落,如数千少女的白裙在歌舞中上下飘动。洲边帆船点点,绕洲而下,如片片竹叶在江中飘荡。张之洞望着这一派美景,心潮起伏,心想,眼前的所有,都在我的足下,都由我张之洞掌管。
张之洞的师爷似乎明白了张之洞的心思,为了给张之洞助兴,即景下拜一联,请张之洞应对,联曰:
汉阳桥,桥上荞,风吹荞动桥不动
张之洞听后,笑曰:
鹦鹉洲,洲下舟,水使舟流洲不流
应对快速,对仗工整,描景自然,文字优雅,语气和悦,立即博得了师爷和随从一阵热烈的掌声。
来源:《古今名人妙联佳话》—CNKI工具书 黄汉庭,杜世甫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