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枚是这样“富裕”起来的

一、袁枚是个“大好官”

笔者研究袁枚多年,主编有《袁枚全集》,所以看到《文史月刊》2011年第1期刊有《袁枚怎么那么富裕呢?》一文,极感兴趣。也想在这里谈一谈袁枚因何“那么富裕”。

袁枚(1716-1798)不仅是乾隆时期的诗坛盟主、美食家,还是思想家,在清代文化思想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因此探讨其“那么富裕”的原因必须慎重、客观、全面,有理有据,对所提供的材料要有合情合理的解释,不可想当然。

我所知的是乾隆八年(公元743年)袁枚出任沭阳县令时,面对此水旱频繁的“苦灾地”,为民生忧心忡忡,大力发展生产,组织百姓抗旱、治水、灭蝗,并整肃社会秩序。他终日坐堂,凡吏民百事,有小讼狱立判无稽留。他对贪官污吏深恶痛绝,百姓皆称他为“大好官”。

乾隆十年,袁枚因政绩突出,改任江宁县令。离任沭阳时,百姓夹道送行,攀车饯酒,洒泪话别。一个贪婪的县令绝不会受到百姓如此的厚爱。官爱民,民才爱官啊!

袁枚的七年县令并没有让他变得富裕起来,袁枚之所以“那么富裕”,其实另有原因——袁枚思想开通,有经济头脑,懂得营财之道,这也正是袁枚的高明之处。

二、晒晒袁枚的“致富之路”

乾隆十四年,袁枚辞官购下原江宁织造隋赫德的废旧隋园,(此园位于南京小仓山),改名随园。他立志像陶朱公一样营财致富,将随园“东西之田地、山池分十三户承领种植”。佃户们在随园种植粮菜果木,饲养家禽,袁枚不仅每年可收租利,且每日所需之蔬菜以及宴客所需,亦可由佃户供给。(见袁祖志《随园琐记》)除此之外,乾隆十六年袁枚在安徽滁州所购田产亦渐有收益。这是地产收入。

袁枚的第二笔收入是卖文。因袁枚在文坛地位日隆,出高价请他撰写传记、墓志者甚多——“卖文润笔,竟有一篇墓志送至千金者”(见《随园老人遗嘱》)。

袁枚还自刻其小仓山房各种著作,“公刷公卖”。随园内有“南轩”,即是专门收藏其著作刻板之所。袁枚著作当时乃“畅销读物”,一时洛阳纸贵,自然收入不菲。

袁枚的另一笔收入是兼做“教书先生”。袁枚外放县令时就已开始设帐教学,归隐后更是广收门生,弟子学生一般都敬奉束修(见《随园诗话补遗》卷十)。

除此之外,袁枚本人于吏部正式批准终养后,仍有一份“退休金”,其《随园老人遗嘱》中所谓“清俸”是也。

三、如此雄厚的经济基础,足以支持袁枚“宴饮游乐”

袁枚作为山中宰相、诗坛盟主,欲附庸风雅与之结交者甚多,且多为有财者。袁枚不时得到官僚与朋友馈赠的金银财物,这也是其数量不小的额外收入。其诗作记载受礼者颇多,如《谢怙崖郎中惠纱》《谢书巢太守赠羊裘》《接大司马庆树斋手书及貂冠等物赋诗报谢》等,晚年日记更有出游时大量收礼的记载。

由于袁枚营财有方,待其晚年时已有“田产万金馀,银二万”而“其他书画、图章、法帖”等文物古董亦不少(见《随园老人遗嘱》)。正因有如此雄厚的经济基础,袁枚才能三建随园,广招朋友宴饮游乐,安心过着优游自在的隐居生活,更有条件四处周游,开阔眼界,得江山之助,安心从事诗文创作活动,而取得非凡的成就,成为诗坛盟主。

最后要指出的是:尽管袁枚在理论上并无直接阐发,但作为封建士大夫,袁枚以其营财实践所体现的义利观,对孔孟的传统义利观是有很大突破的。

来源:《文史月刊》2011年03期    王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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