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奈是法国杰出的印象画家，也是人类艺术史上继文艺复兴时期三杰之印象时代的开创者和印象派艺术体系的缔造者之一。这里，我们仅谈及其所建构的艺术体系对人类艺术整体发展的导向性及新思维的重要作用和重大现实意义。莫奈的代表作《日出·印象》便集中体现和反映了这一点。《日出·印象》告诉我们：传统视觉已不适应时代的发展；传统认识观也已陈旧；传统艺术观和艺术技巧、艺术语言已不是时代艺术家的骄傲；传统人本位论不再只从现象学研究人，而是通过现代考古学、生物学以及人体学的发展来研究人本身，更重要的是人们把自己定位为物质性和非物质性的整合体，这就要求我们应更进一步解剖人的内心世界，解析人的心理行为，阐释人的情感行为并去研究人精神状态的应变性和创造性。艺术的生命力或永恒性是传统艺术和新时代艺术整合的不断否定之否定。
一、深邃洞察力和深刻思想
的有机结合和重要体现
《日出·印象》吹响了新艺术生命诞生的伟大号角。这部作品一诞生，就引起了艺术界的关注，从而引起了艺术界的一场革命。这部作品到底为什么会引起这样的社会效应呢？从作品中就可以充分地反映出来。莫奈曾在法国美丽的小镇温吉尼潜心研究画理。他用灵敏的视觉终于发现：阳光投射到每一朵花上，每一片叶片上，每一缕水纹上，都会闪烁变幻出好多色彩来，其实质是色认知的结果。这时，作者不再停留在它们的表象上及艺术现象上去认知和表现它们，而是通过色认知导向自己任意物质化的艺术思维定式。这就纯粹和现象学的临摹再现区别开来，所以从画面中的色彩和语言来看都不真实，但实际很“真实”！这种真实就是印象艺术！这样，一种新的艺术生命诞生了—《日出·印象》便展现在我们眼前。这不光表明艺术家敏锐的观察力和强烈的表现力，更重要的是非物质性的物质化表现的超凡控制力和创造表现力！这就表明，这是一位思想家开始思想了！从画面中我们可以看到，他不再把视觉定位点画在画布上，而是吸纳了所有的心灵定位点，即物象运动在人思维中的整合结果，并把它们一一物质化地表现出来，这就是作者创造出的新艺术形象。但是，经过作者的深刻思考，终于把这种心灵定位点酝酿成熟，选择《日出·印象》这个普遍性的一般视觉可感知的语言，并且把视觉新定位方式和心灵新定位思维方式充分体现出来，并且强调了人本位思想的个体的能动性、独创性及情感界定或非界定因素。所以说，《日出·印象》吹响了新生命诞生的号角。
二、自然现象和精神现象的有机统一
自然现象首先表现为客观物象的存在或运动形式，即自身存在形式。其次表现为人的生理器官对物象自身存在形式的扫描、摄像和存贮，即视觉现象和视知觉、听觉现象或视听整合现象。精神现象首先表现为人脑对客观物象存在形式的整合反映，引起整合心理波动，并引发视觉进行观察；再次表现为人的主观需要和客观心理的研磨、重组、建构、组型，并且把它们整合为一个完整的典型。这个典型必然是完美的，可观的，受到大家认可的。这便是精神现象。莫奈的《日出·印象》是视觉现象和心理现象的有力证明，也是自然现象和精神现象的有机统一和体现，但它同时又告诉我们：视觉现象是客观存在于我们视觉停留的片断性和暂留性。而心理现象或者称为印象，是心理即思维逻辑体现在人的高层需要所出现的对视觉现象的合理的正确的科学的选择，并给予体现和反映出来。同时，心理现象在人的高层需要中给出了一种方式性和发展性，并且可以说是永恒性、启示性。而我们现在看到的《日出·印象》，正是艺术永恒性的典范。
《日出·印象》这部作品的永恒性和新视觉定位法，继马奈、塞尚，更趋于完整，尤其是塞尚提出的几何画法、光影法，整体上反映了当时科技的进步和人类思想文化的整体发展。也就是当时在艺术界进行的这场革命无不与第二次科技革命相呼应，相吻合。这样，促使艺术家全身心把这一时代的审美理想把握住，并用创新绘画语言去赞美时代整体特征和美的语言的革新。这种革新，是继文艺复兴摧垮旧古文学，创造新文学（白话文）的又一次完善和发展。随后，修拉更进一步发展和创造了这一原理，创造了新印象主义和新印象派。《大腕岛的假日》这部作品便是强有力的证明。那种表面机械、呆板，非但不失美学新语言和新视觉及新定型定位的集中体现，而且艺术家们更加忙碌了，这是时代步伐太快的缘故。他们对刚刚形成的视觉定位已经不再热衷了。于是高更、凡·高等一大批艺术家放开思路，继续全身心探索这一印象艺术的新路子了。最后，随着凡·高《田野》的创造完成之后，也随着一声枪响，印象派的艺术发展过程在人类历史上画上了一个圆圆的句号。但是，印象艺术的整体典型构造完成之后，作为一部人类艺术的整体艺术品最终完成了它的使命。然而，《日出·印象》这部世界巨著的永恒性和新视觉定位法并没有结束。饱受二战战争苦难的艺术家柯勒惠支、毕加索、克利、米罗等艺术家又开始了新的艺术的探索。后来，他们都成了新艺术体系的宗师。
三、精神现象和精神印象的具体体现
《日出.印象》这部作品又是精神现象和精神印象的具体体现。这种精神现象直接表现为“纯粹心理”。也就是人在进行“思”之前的物象存贮，美的形式选择和美的意蕴萌生的心理原初去向。这里简单地称它为“原初思”，从而在艺术家心理产生了各种情绪，产生各种情感反映。最后，为“思”做好了准备。“思”便是精神再创造，是“存留”的辩证的方法论。这种“思”直接表现为精神印象。艺术家有了精神印象的“思”的具体形式，便进行“思”了，即承前启后，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并且寻找更加美的语言（符号）把它表述出来。所以说，我们平常所谓的灵感并非一个来去匆匆的过客，而是精神现象和精神印象共同作用的结果，是二者的整合。而且《日出·印象》里边，作者也透析了这一美学现象。后印象派的杰出代表凡·高便是这一现象的伟大实践者和发展、完善的集大成者，并且创造性地建构了自己的表现主义学说和表现主义美学思想体系及表现艺术体系，即人在无定则思维中及在生理缺陷下如何去捕捉这种灵光并在自己的自控力下正确地合理地完美地表现出来。
总之，莫奈的《日出·印象》不但是一部经典艺术品，而且是一部集现象、印象、人性的完整体现与反映的百科全书。它不但给我们揭示了色彩本身所具有的空间性和时效性，更为重要的是它给我们揭示了这样一个规律：否定—整合—分离—整合—否定。
来源：《北方文学》2018年06期 郑贵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