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多年前西班牙著名艺术家巴勃罗·毕加索创作绘制了举世闻名的巨幅油画《格尔尼卡》。现今，这件稀世名作已经成为20世纪最伟大的画作之一。西班牙历史研究学家普雷斯顿曾经说过：“毕加索《格尔尼卡》的故事告诉我们太多太多关于上一世纪的历史。”1937年1月，西班牙共和国政府委托毕加索为巴黎世界博览会西班牙展馆创作一幅壁画。起初毕加索准备以其工作室场景为创作主题，然而三个月后的“格尔尼卡大轰炸”彻底改变了他的最初想法并为其创作提供了新的主题。毕加索共花费5周时间绘制了45幅分别标明日期的素描草图来创作完成《格尔尼卡》。
《格尔尼卡》，1937年
一、名作的历史背景
在开始探索这幅名作之前，我们需要了解西班牙内战。在20世纪30年代初，西班牙已经处在一个政治动荡的年代，左翼政党以绝对的优势赢取选举并且建立西班牙共和国政府代替了腐朽的君主政权，但是新生的共和政府却不能被一些政治集团所接受。1936年，共和党人再次赢取了选举，然而以弗朗西斯科·佛朗哥将军为首的军队发生叛乱公然武装反抗共和国政府。1936年7月18日，西班牙内战全面爆发。1937年1月，西班牙共和国政府委托毕加索为巴黎世界博览会西班牙展馆创作一幅以“法西斯主义蹂躏下的西班牙”为主题的壁画。毕加索本想以其工作室场景为创作背景，但当他听到格尔尼卡的巴斯克城被德国和意大利空军攻击和摧毁的消息，艺术家改变了最初的想法并决心创作《格尔尼卡》。美国著名艺术心理学家阿恩海姆描述道：“1937年4月26日的格尔尼卡大轰炸像一支强效的催化剂，促使了这件伟大杰作的诞生。”
《梦想和佛朗哥的谎言》，1937年
另外，我们可以从毕加索的版画《梦想和佛朗哥的谎言》中追溯其《格尔尼卡》的创作灵感。这件版画反映了艺术家对暴力和法西斯主义的憎恨，其绘画风格也在一定程度上预示着《格尔尼卡》的绘制风格。在《梦想和佛朗哥的谎言》中一些元素图像如公牛，马和怀抱死婴的妇女同样出现在《格尔尼卡》中。特别是公牛和马的形象来源于古希腊神话和毕加索童年时代对马和公牛的记忆。在完成《格尔尼卡》之后的相续几年中，毕加索还创作了其他几幅政治绘画如《朝鲜大屠杀》和《停尸房》，但是从来没有一幅能超越《格尔尼卡》。与前者相比，《朝鲜大屠杀》看起来生硬呆板，淡然无味。而事实上，《停尸房》从来就没有完成过。
二、《格尔尼卡》与绘画原理
《格尔尼卡》是一件壁画大小只有黑、白、灰三色的油画作品，它归属于绘画的范畴。绘画是把油漆、颜料、色料或其他媒介物应用到不同的物质支持表面像墙壁、纸张、帆布、木头等其他物质材料上的应用实践。绘画可以展示创作者的思想和意图，可以是自然或真实生活的再现例如肖像和风景画。其表现形式可摄影般写实和夸张的抽象，也可应用象征主义的表现手法或本质是感情和政治的表现。《格尔尼卡》是一幅政治性绘画，是艺术家为回应战争暴力事件而创作，整幅作品展现作者对战争暴行的愤慨，并应用象征主义表现手法以不同的图形符号来解释整个事件的场景。
当今有很多关于绘画理论的观点。里昂纳多·达芬奇说过：“绘画是关于思维的事情。”黑格尔曾经陈述道：“绘画有它象征性的和高度智慧的目的。”康定斯基也在他的文章中写道：“绘画具有精神的价值，它把最初的色彩附在基本的感觉或概念上。”在绘画中肖像学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它是一种研究图像意义的科学，在绘画中艺术家赋予每一个角色以文化、宗教、社会的意义，观众可以根据猜测来分析每一个角色的涵义。
毕加索应用黑、白、灰三色来绘制《格尔尼卡》，单一的色调代表了其忧郁的心情，并散发出浓浓的死亡和伤痛的气息。在画中公牛和马是两个显著的角色，它们频频出现在毕加索先前的画作中并被赋予不同象征性的涵义。一些艺术历史学家认为《格尔尼卡》中的公牛象征饱尝战乱的西班牙，而事实上毕加索指出公牛是黑暗和暴力的象征，马象征着饱受战争摧残的无辜人民大众。然而，西班牙著名作家拉雷亚声称:“马代表西班牙民族主义，而在西班牙文化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公牛是人民的象征。”另外，根据学者贝弗莉.雷的研究，《格尔尼卡》中闪亮的灯泡代表太阳，倒地战士手握的断剑代表了人民的失败。
三、毕加索的心理世界
毕加索受命于代表西班牙人民的共和国政府创作了《格尔尼卡》。创作本作品有一个显而易见的直接目的：参加1937年的巴黎世博会并在西班牙展馆展出。同时它也是作者对当时发生的重大事件的真实情感反应。另外，作者通过画作来展示战争的悲剧和无辜平民的灾难。
《斗牛》，1934年
在每位艺术家的一生中都具有超乎平常的想法和心理世界，而这种独特的思想常常表现在他们的艺术创作中。拉雷亚曾说：“在毕加索的绘画创作中存在太多的象征符号，这些符号代表艺术家内心最隐私最真实的情感表露和他内心深处的矛盾。”拉雷亚记得毕加索说过马一般代表在他生命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女人。马的形象经常出现在毕加索的作品中，从那些可爱的小马驹到令人惊骇，混乱颠狂的老马，这些不同马的形象一直贯穿其30多年的艺术创作生涯中。事实上，这些作品代表了艺术家生命中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其名作《斗牛》可能展示了其在爱情中的失望和挫折。在这些以“斗牛”为题材的作品中，一方面他庆祝颂扬了西班牙斗牛这一传统习俗，另一方面这是一次发泄他在爱情中的挫折和愤怒的机会。在《斗牛》中，公牛残忍地用角刺入马的身体，在这种特定的场景里公牛代表毕加索自己。
四、《格尔尼卡》
毕加索被称为最杰出的西班牙画家，他了解当时他所在的整个世纪。毕加索1881年出生于西班牙马拉加，23岁时他来到了巴黎，自此艺术家就再也没有离开此地。1936年7月18日，西班牙内战爆发。1937年初，毕加索创作了版画《梦想与佛朗哥的谎言》，这幅作品反映出艺术家已经开始关注西班牙内战。1937年5月1日，毕加索在报纸上看到关于格尔尼卡大轰炸的消息照片并被残酷的战争场景所震惊。在同一天，他在位于巴黎郊区的工作室中开始在纸上构思绘制关于格尔尼卡轰炸事件的艺术创作来释放其对战争的愤怒和谴责。1937年，《格尔尼卡》展示在巴黎世博会西班牙展馆，其一下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并向全世界传递着反战与和平的信息。
《格尔尼卡》的第一幅草图素描，1937年
毕加索仅花费5周时间来创作《格尔尼卡》，在如此短的时间中绘制如此的巨作是难以置信的。高3.5米的画布以至于毕加索不得不站在梯子上把画笔捆扎在棍子上才能接触到画面的顶部。45张为构图与角色形象而绘制且标注日期的草图展示了毕加索创作《格尔尼卡》的整个发展过程。毕加索在一张蓝色的纸上为这幅杰作画了第一幅草图，这张素描包含了作品大多数最终的基础造型像马、公牛和手拿油灯的头像。在构图上《格尔尼卡》被两条斜线分成三部分，一条斜线从左侧的桌子穿过，在右侧的另一条从妇女的头部穿过，两条斜线恰好相交在画作顶部的油灯处构成一个三角形结构。这种结构恰恰把观众的注意力吸引到那匹嘶鸣的马身上。这种构图和绘画的灵感可能来自于西班牙画家戈雅的版画《战争的灾难》和报纸上展示格尔尼卡被轰炸后惨状的照片。毕加索应用自己独特的象征符号融合立体派和超现实主义那种对现实的扭曲和分割的手法来展示伤痛和死亡。
弗朗西斯科·戈雅《战争的灾难》，1810年
黑、白、灰三色的《格尔尼卡》高3.5米，宽7.8米是一幅壁画尺寸的布面油画。这幅杰作现今悬挂在西班牙首都马德里的索菲亚王妃艺术馆。整个画作由7个主要角色构成。一匹受伤悲鸣的老马伫立在画面中央，一只手握油灯的人类头像偏居其右侧，一只灯泡在马的头部上方闪闪发亮。在马的右侧一个妇女奋力奔跑，马的下方躺着一具手握断剑的战士雕像。在画面的左侧，伫立着一名怀抱死婴的母亲，一头长着人类眼睛的公牛站立在其后方。《格尔尼卡》完成于1937年的6月中旬，同年展示于巴黎世博会西班牙展馆。世博会关闭之后，它开始了其欧洲巡展之旅并于1939年到达美国被陈列于纽约的现代艺术博物馆。它一直被保存在此地长达42年之久，直到1981年才被归还回西班牙。
本文主要论述了毕加索《格尔尼卡》的故事及其相关背景。它是一件创作于西班牙内战期间的政治绘画作品，格尔尼卡大轰炸这一政治事件促使了其诞生。它向世人展示了战争的残酷及作者的愤怒。马和公牛是画作中主要的2个构成元素，它们有着各自不同的涵义。正如毕加索所说：“公牛是黑暗和暴力的象征，马代表饱受战争摧残的人民。”另外，毕加索超乎平常的思想被完全发掘出来，这位艺术大师独特的感情和心理都在其画作中展示出来。在其众多绘画作品中马一般代表他一生中深爱的女人，在一些特定的场景中，公牛代表艺术家自己。
总而言之，《格尔尼卡》已经成为西班牙内战史上的一部分，它漂洋过海在世界各地传递着和平的信息。因此，其也被称为“四方形的西班牙”。
来源：《艺术生活-福州大学厦门工艺美术学院学报》2016年03期 丁宁
